他呼吸沉重,仿佛每一声里都浓缩了他低贱的生命,还有旺盛到极致的执念。 报恩。 生来一报父母塑身予命,二报恩公行孝达饶。 死去一报鬼差牵魂引路,二报孟婆洗尘忘旧。 朱德贵依稀的记着,不知在尼姑庵哪里贴着这么一副帘子,写的狗屁不通,所以便被庵里的尼师贴在不显眼的一处偏墙。 而如今,他左手是棍儿,右手是响儿,仿佛自个正是自个的引路鬼差,他自个引着自个往那鬼门关走去。 出了鬼门关,便是另一片天,身后一切都不再与你有联系,他们欠你的,你欠他们的,都像是一撮沙子一般,风一吹就没了。 “不要醒.....不要醒.......”他自己的声音喃喃着,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回荡,忽的从他双耳钻出,仿佛是两根纤细却有砍不断烧不烂的铁索,死死的将他握着梆子的双手扯了开,一面向左一面向右,就像是要将他的双臂活生生的扯下来一般。 猛地,他的双臂终是被撕碎了,连着淋漓的鲜血和惨白与猩红融为一体的残肢缓缓坠入脚下的熊熊烈火之中,恰似为星火添了一根干柴,燎原的烈焰张开巨口,毫不疑迟的将他残存的躯壳吞下。 那妇人一剪手,便从朱德贵松弛下来的双手中将那半根却更加锋利的木簪夺了过来,本想着像传成串儿一般用这不过一指长的木簪子将朱德贵的双臂给对穿了,可这老太监虽然皮肉松弛如陈年面粉,可那根骨头却是硬的仿佛铁打的一般,木簪子穿进皮肉,仿佛卡在骨头上一般,令那妇人两手拔不出也刺不进,而这时,本应是晕厥的朱德贵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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